作者:亚朵诺博
2021/04/26 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28048
最近几更看来没什么反应,也许是太久也不进主题大家有些疲倦了吧,好吧,
那就快进一下吧,来个十章更,同时也算正式预告一下,肉戏在十万字左右正式开
始,一旦开始,就肉浪滚滚了,所以大家先别忙着弃文,我只是希望有个合理的逻
辑顺序来开始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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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新瓜新故事,求吐槽求回复求红心求一切,有大家的支持才有作者坚持
下去的动力!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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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刚躺好,南成宰已经拎着装满水的烧水壶走回了房子,见我换了个姿势,
小妍在我身边弄着大衣,赶紧接过小妍手里的炉钩子,把炉子上面一圈一圈的炉
盖子掀开,把水壶坐到炉子上,转头问:「怎么了?是不是他耍花样?」
小妍笑着摇头说:「没事,他挺老实的,我帮他脱了外套。」
南成宰身后朴老头也回到了房间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我说:「这人不能这
样趟地上,我去找急救箱,电台在这屋里,南警官你看看赶紧和医院联系,让他
们尽快派救护车来吧。」
朴老头指的是进门左边的房间,他自己则快步进了右边的房间里。
南成宰迟疑了一下,跟着走进了左边的房间,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
一丝狡黠,看来是有了什么主意。
「是不是现在好多了?你要是疼就哼哼两声,要是憋着,会越来越难受的。」
小妍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烤着火,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眯着眼睛享受温暖的炉火,
暖暖的炉火让小妍的面色逐渐恢复成白里透红的正常颜色,她身上的白色高领毛
衣虽然满是血迹和污泥,不过在炉火的炙烤下,渐渐干燥起来。
朴老头从房间里取出来一个急救箱,撕开封条,翻开盖子朝里面仔细看了一
下,眉头皱起来问小妍:「这些药都是做什么用的我也不懂呀。」
小妍面露难色说:「我只知道碘伏能消炎杀菌,别的我也不懂,成宰哥好像
懂一些,等他过来弄吧。」
朴老头点点头站起身,朝南成宰那边的房间张望,问:「怎么样?联系上没
有?」
「朴大爷,电台是坏的,根本无法接收和发送任何信号呀。」房间里南成宰
回答。
朴老头一脸疑惑地朝房间里走,一边嘟囔:「不会呀,我入冬前都是拾掇的
好好的才走的呀,怎么会不管用呢?你是不是不会用呀?」
房间里的情况我看不到,不过那房间的门开着,我倒是很清楚能听到里面两
个人的说话和微弱的通讯设备所产生的电流声。
「我知道怎么用,机器本身是没问题的,我觉得是你的天线出问题了。」南
成宰的声音。
「嗯……有可能是这一冬天没来,天线被鸟碰了吧。」朴老头有些犹豫的声
音。
「你确定之前都是能用的对吧?」南成宰问。
「是啊,我每天要和水库那边报告的,肯定是能用的呀。」
「我上房顶看看天线去……」
「先别急了,反正也是这么晚了,我去找梯子上去看天线,我找到了急救箱,
我和那丫头都不懂,你先给那个小伙子处理一下吧,我看他太难受了,真看不下
去呀。」朴老头的话听起来还是蛮贴心的,这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
「哎呀,怎么能让你这么大年纪爬那么高上房顶呢?」
「没事,你们不在我也要自己上去呀!」朴老头蛮不在乎地回答他。
两个人的脚步声,很快门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南成宰皱着眉,走到我身边,在急救箱里翻了翻,有些惊喜地说:「有碘伏,
有缝合线,有绷带,而且这里还有一些口服的抗生素!」
可是他又看看我的嘴吧,皱起眉说:「他这样子也不能用口服药,我也不知
道这些口服类的药能不能用静脉注射的方法给他用。」
小妍接过他手里的碘伏药瓶说:「就算能注射,你会打针呀?」
南成宰苦笑了一下说:「为了救命,不会都要试一下呀。」
「你打算怎么办?」小妍看着南成宰好奇的问。
「你帮我找找看,有没有细盐,最好找个玻璃杯,用开水烫一烫。」南成宰
把装着抗生素的药盒抽出来两粒胶囊,放在一旁。
小妍起身朝炉子后面的窗台旁走过去,那边有个碗架,里面有些锅碗瓢盆什
么的,她找了个瓷杯子,又找到了半袋精盐。
炉子上的水壶已经开始冒出一股水蒸气,能听到壶里面的水沸腾起来,南成
宰接过瓷杯子,用热水仔细地把杯子和杯子盖一起清洗干净,小心地在杯子里装
了些开水,皱着眉,轻轻用指尖捏了点盐放进杯子,盖上盖子后马上让小妍端到
一个干净的地方放好,然后和小妍一起,小心地用碘伏帮我清洗起伤口。
之前敷在我脸上的草药已经是半凝固状态了,很黏,用碘伏清理的时候伤口
无可避免地开始疼痛起来。
不过这次我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哀嚎,倒也算是一种很好的发泄,
我知道我只要能坚持到伤口全面被清理干净,我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增加很多。
这个南成宰还真的让人有些难以琢磨了。
我是被他伤成这个样子的,可是看他现在认真地救我的样子又好像是个救死
扶伤的医生,让我实在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把我外面的皮肤都清理好,又试着用手托着我的下巴,小心地用棉签蘸着
碘伏药水把我的口腔里也清理了一番。
嘴巴里面的清理过程更疼,疼的我直哆嗦。
「我必须要帮你的伤口进行缝合,会很疼,你要坚持一下。」南成宰从急救
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透明小塑料袋,里面果然是两支半圆形的缝合针和一段褐色
的细线。
这些急救用品都是我们国产的,上面都是中国字,我不知道南成宰之前是否
用过这些东西,不过看着他熟练地摆弄这些东西,我甚至开始觉得他根本不像是
一个军人,更像是个认真救人的外科医生。
朴老头已经回来了,脸上带着一股惊恐看着南成宰和小妍给我处理伤口,听
南成宰说要给我缝合伤口,赶紧问:「是不是太暗了?我去拿台灯和手电过来。」
南成宰点点头,用碘伏仔细地把缝合针线擦抹一番,等朴老头取来灯具,把
我的脸照的明亮起来。
小妍帮他撬开了我的嘴巴,在我杀猪一般的哀嚎中,他迅速在我残留的舌根
伤口上面缝合了几针,我右边脸只有一个手指粗的洞,在里面他只缝了一针,左
边就惨不忍睹了,他皱着眉说:「这边没法缝,我也不懂怎么缝,先把你的嘴巴
里塞满纱布顶住这些烂掉的肉吧,等到了医院让医生处理才行。」
我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猪,被他在嘴巴里塞满了一堆无菌纱布,无法做出任何
反抗。
外面的缝合就快了很多,南成宰也像是熟练了很多,左脸外面也一样没法缝
合,他只好用纱布块帮我把脸敷满,然后用长绷带把我的嘴巴前后缠了个解释,
只留下我的鼻子和眼睛在外面。
小妍和朴老头全程都是扭脸到另外一边不敢看我的。
这顿折腾下来,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不光我已经是筋疲力竭了,脸南成宰都是大汗淋漓的。
那杯盐水已经放凉了,南成宰小心地打开盖子,把那两粒抗生素胶囊拧开,
把里面的药末倒进盐水里,用一个棉签把盐水搅拌了一会,用一次性针管抽了满
满一管,拉着我的手说:「我不是医生,我不确定这样对你是不是有用,但是现
在我更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来,如果你的伤口感染,你一定会死,现在只能冒险
试一试,你明白吗?」
我早被折腾的晕头转向,哪里有力气去回应他,但是,我突然听出他话语间
的一个信息。
他这么努力的救我,根本就是很明确知道我们今晚是不会联系到医院的。
我明白电台为什么不能工作了。
看来今天是不可能等来救助人员了,他应该是准备拖一晚时间,明天他会找
机会脱身吧。
容不得我多想,他已经在我手背的血管凸起上用碘伏擦了擦,把针尖小心地
扎进了我皮肤下,笨拙地扭转针头找了好一会,才把针扎进我的血管中。
消毒的碘伏和避免我伤口发炎的抗生素都没有止痛的功能,下午时候他给我
外用在伤口上的那种止痛药的药力已经慢慢消失了,现在伤口又被一顿处理,早
已开始猛烈地疼痛起来。
小妍一直在一边,不过处理我伤口时候她完全不敢看,现在我脸上缠满了纱
布,她才面露恐慌胆颤颤地问我:「是不是很疼?」
朴老头叹了口气说:「那还用说!我太知道这种疼了,我年轻时候上山打兔
子,被树杈子在头上戳了条口子,缝完针,那晚上给我疼的呦……」他说着,脱
下头上泛着一股子酸臭味道的帽子,扒开头发给我们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二十六、
人类的好奇心真是很过分,我自己疼的昏天黑地了,居然还是睁眼朝朴老头
的头上看了一眼。
「没有止痛药这一晚不好过呀。」朴老头像是替我担心的样子说。
房间里的温度现在已经非常暖和了,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从外往里干燥起
来,不过又被折腾的浑身大汗淋漓的,里面的衣服几乎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的样
子。
「天线弄好了?咱们再去试试吧。」南成宰起身,刚刚小妍打来一盆清水,
他赶紧把自己手上的血渍清洗了一下。
我没注意他帮我缝合伤口之前有没有洗手,现在又开始痛了,也没精力去想
那些事,剧烈的疼痛让我不自主地哼起来,不过嘴巴里被塞满了纱布,现在又没
法发声了。
看到南成宰和朴老头又进去左边的房间,小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卷曲身
体的我,脸上有些同情,却也没法帮我做什么,迟疑了好一会才扭头对房间里的
南成宰说:「他好像很疼,你那种止疼的药还有没有?」
「没了,要靠他自己硬挺了。」房间里南成宰回答。
「他妈的,太奇怪了,明明之前都是好用的呀……」朴老头的声音,带着一
丝疑惑和不甘。
「你们中国的东西还是不靠谱呀!」南成宰嘟囔。
「……我们?你不是中国人?」朴老头疑惑的问。
「我是中国人啊!我当然是中国人!……我是说咱们中国,你怎么听成你们
了?」南成宰狡辩道。
「啊?我这人老了,可能耳朵有些不好使了,哈哈哈……」朴老头说着笑了
起来。
「除了这部电台这里还有什么通讯设备呀?」南成宰问。
「我有手机,但是这里也没信号呀,手机只能当照相机用。」
「那你平时和家里人联系不是很不方便?」
「联系啥……」朴老头语气变得有些悲伤:「就老东西我自己一个了,没人
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
「算了,我是找不出毛病了……」朴老头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咱们先吃饭,
明天一早,我套上驴车送你们去长兴,运气好的话,过了三清桥能搭上过路的拉
木头车。」
「唉……」南成宰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小妍已经起身也走进了那个房间里,我听到她的声音说:「怎么做饭?有什
么吃的呀,我快饿死了。」
「对面屋里的地窖里有土豆子,还有几桶罐头,大米也有,咱们马上做饭。」
朴老头说。
「好,我来削土豆!」小妍似乎很开心。
之前刚安置好岳父的骨灰之后,她似乎也开心了起来,不过那种开心总感觉
是她硬撑着,表现给大家看的,而刚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尽管我没看到她的表
情和动作,却让我一下子感觉她现在是真的了无牵挂的开心。
想想也对,她现在还认为岳父在沈阳开小吃店吧,她现在还认为自己是在那
个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吧。
三个人齐动手,这顿饭做得还是蛮快的。
香喷喷的米饭,朴老头煮的土豆炖扣肉罐头,香气四溢,真的是让人馋出口
水来。
只可惜我肚子也咕咕的叫,却只能听着他们在房间里一边说笑一边大快朵颐。
原来左边的房间只是类似工具室一样的房间,右边才是生活起居室。
朴老头看起来对南成宰的的警察身份和他们两个的情侣关系没有任何怀疑。
吃过饭,聊了一会闲天,朴老头居然开始安排房间休息了。
他的安排就是,让南成宰和小妍在右边的卧室住,他去左边的工具室,而我,
就是帮我在中间的走廊地面上多加了点外面驴棚子里的干草垫在我身下。
也许是慢慢的觉得已经相互变得熟络了,朴老头甚至还开起玩笑来,他从卧
房一边朝外走,一边笑呵呵地说:「我这年纪,耳朵也不好使,你们年轻人火力
壮,不用担心我,我可什么都听不到哈!」
这话像是重锤一般砸在我这个正牌丈夫的心窝里。
自己的妻子居然就那么被安排到和一个卑鄙的骗子同房共枕吗?小妍现在还
真的相信那个畜生是自己的男朋友,会发生什么恐怕不言而喻吧!
「朴大爷你说啥呢?我俩还没结婚呢。」小妍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羞涩,却又
毫无生气的意思,这让我更加不安。
「对了,成宰,你来,老头这里有点好东西给你尝尝。」朴老头已经一脚迈
在走廊里,回头召呼着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卧室。
奇怪的是,两人刚走出去,小妍在房间里立刻把门给关了起来。
南成宰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在意,跟着老头进了工具室。
「给,尝尝看……」老头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神秘和得意。
「喔……这酒味道好怪。」南成宰的声音。
「这是我之前搞到的好东西嘞……里面有十八味珍贵药材,什么虎鞭啦,鹿
茸啦,反正都是滋阴补肾的,你在外面买是买不到的。」老头似乎很得意的语气。
「这……不用了。」南成宰似乎有些抗拒。
「呀?你小子还真不识好人心呀……老头我现在是有心无力了,也用不到了,
本来还打算扔了呢,正好你们小两口来了,一会你把这一瓶都拿过去,让你媳妇
儿也喝点,保管你俩爽到飞天!」
「我……我俩还没那样呢……」南成宰的语气有些为难。
「咦?现在像你们这样规矩的年轻人还真不常见了呢……不过我看你好像比
你媳妇儿岁数大一些,这也真能忍呀?」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谢谢朴大爷……」不知为什么,我感觉
南成宰是真的在拒绝老头的好意。
「那好,我放在这,你们明天走的时候想带就带上,相信大爷,这玩意绝对
厉害!」朴老头像是不死心,还是极力在推荐他的所谓「好东西」。
我的心里恨得痒痒的,真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冲到房间里狠踹那糊涂的老东西
一脚。
不过我听出南成宰的话中意思,看来他还没打算对小妍做什么,这倒是让我
安心不少。
只要坚持到明早,老头送我们上了主路,只要路上人多起来,南成宰一定会
找机会跑掉,那时候我和小妍也就彻底安全了,至于她的记忆,我们回去慢慢帮
她恢复吧。
外面的雨声似乎比我们进来之前要猛烈的多,而且居然还响起了轰隆隆的雷
声。
要知道,在北方的春季,即使下雨,也很少会打雷,这种反常的气候让人心
里很不安。
「刚才是打雷的声音吗?」房间里的南成宰也注意到了。
「是吧,我来之前电视里说有台风,可能就是已经来了吧。」朴老头说。
「台风?这里也有有台风?」南成宰有些惊讶。
「有,这里离出海口也不算远,不过不常见,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也只遇到
过两三次,这季节有台风更是从来没遇到过。」
「今年的天气反常……」南成宰嘟囔着。
「是啊……时间不早了,你们小两口也赶紧休息吧,明早咱们早点出发,我
担心雨下的大了,这段山里的路不好走。」
「对,那我过去休息了,朴大爷您也早点休息。」说着,脚步声响起,南成
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走到卧室门前正要伸手去敲门,却转头看了我一眼。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回头见朴老头已经关上了工具室的门,没有敲门,
而是笑呵呵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带着一脸得意和挑衅的神情,用极小的声音
凑近我说:「杨同志,你安心休息,今晚荷丫头就由我来搂着睡了……你们中国
话怎么说来的?……操她的逼?」
他后面这四个字发音极度标准,吐字也清晰。
我愤怒到差点跳起来,猛地弹起上身,想用头去撞他那张极度无耻的丑脸,
不过手背在身后,人还没碰到他,已经被他用手按在额头上,他只稍稍一用力,
我立刻失去平衡歪倒下去。
二十七、
看到我反应激烈,他似乎很满足,用手把我的脸按在地上,恶狠狠却又极度
压低着声音说:「你很痛苦对吗?我失去我的贞英丫头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你
感受到了吗?不过你放心,我没你们中国人那么无耻,我不会对你老婆做什么,
明早朴大爷会送你们走,我也会消失,咱们以后将永不再见,我本应该连夜走掉,
但是现在天气不好,夜里在野外很难过,我保证今晚我只是需要好好睡一觉,绝
对不会碰你老婆,所以希望你今晚不要再搞什么事情,如果你还想做蠢事,一切
后果你自己承担!」
我的心里一震,果然,我的猜测没错,他的计划和我的预判是一样的。
但是,他将会和小妍单独同处一室,甚至同床共枕,他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
不会对我妻子做什么吗?这个我真的不敢相信他。
「好了,你现在放心了?在这里老老实实地躺着,咱们相安无事,明白了吗?」
南成宰直起身,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我的眼睛看着他,我相信他能感受到我的愤怒,可是我现在除了让他感受我
的愤怒,我还能做什么呢?
他笑了笑,眼睛本来就狭小,眯成了一条缝,他转身在炉火中又压了几块煤
饼,才回到卧室门前,歪着头看着我,在门上敲了两下。
「……门没锁,你自己进吧……」房里小妍的声音不大,感觉她好像头上蒙
着什么东西所发出的声音。
南成宰又看了我一眼,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推门走进了房间里。
开门的那一档口,我恨不得抢到他前面冲进去,可是我根本没力气站起身,
不过我看到房间里面的灯是暗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小妍已经准备好了要在这光棍老汉满是酸臭气味的炕上和那个骗子去做
本应该只和我一个男人可以做的事吗?
我的胸口像是被嘴巴里的纱布一起堵塞住了。
南成宰进了门,居然没有把门关严,似乎是想证明他刚才的话。
这让我的情绪稍有些安稳下来。
但是小妍接下来的话让我的心里又是一寒。
「……别开灯,我把湿衣服都脱了……在地上的盆子里,你可不可以帮我洗
一下?炕头很热,炕一晚明天早上肯定能干。」小妍的声音。
「喂……这样可以吗?」南成宰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端着一个塑料的
脸盆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冒着雨,他去院子里把那塑料盆里盛满水,走回到走廊里,借着走廊里昏黄
的小灯泡的光线,果然开始咔嚓咔嚓地搓洗起小妍的衣服来。
「你们中国男人真窝囊,居然还要帮女人做这些事……」他小声嘟囔,似乎
有些不情愿,不过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什么停歇。
我听说韩国和朝鲜的家庭里,男人的地位普遍很高,很多男人都对家务活一
手不伸的,所以他的牢骚我也算是能理解。
他也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肥皂,把盆子里的衣物搓的满是泡沫,正在搓洗着,
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从盆子捞出一个小布团,用手指捏着,抖了抖,那布团
就散落开,变成一个三角形,他小心地拎在手里,用两手的十指把那三角形的布
撑开,眉头皱了皱小声嘀咕:「你们中国女人真不知羞耻,居然穿这么下流的东
西。」
其实这只是一只款式普通的印有碎花的纯棉三角内裤而已。
「……对了,你不要把内衣和外衣放在一起洗啊……」房里的小妍大声强调。
我胸口一闷,晕的像是马上要失去意识了。
她的内裤和胸罩都在盆子里,难道她现在已经是全裸着身体在房里等着她的
成宰哥吗?
不会的!我和她恋爱一年多才得到她的身体,那之前我也索求过,她都很坚
决的拒绝了我,同意把身体给我,也是我们两家已经都谈好结婚的大部分事宜之
后的事,在这方面,我认为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自己和
南成宰的关系之前,我不相信她会这么随便的和南成宰发生关系。
但是我真的不记得第一次进入她身体时候她的反应了。
那也是我的第一次,我只记得我狼狈至极,头一次进入女人的身体,我的包
皮上翻居然卡住了,勒得我感觉自己的小兄弟就要断掉了,我赶忙跑到卫生间里
想把包皮翻回去,却发现自己硬的像是可以用那玩意敲鼓,我越是着急,那包皮
勒得越紧,我都要晕倒了,用凉水冲了自己一顿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好半天才重新回到床上和她完成了我尴尬的第一次。
那时候对她的反应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她一直说痛,我也疼,越兴奋
越疼。
我因为这个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行的,不过后来我俩在一起的次数多了,
才发现,原来那包皮是一定要翻上去的,只是我之前连手淫的次数都不多,根本
没有思想准备,习惯了那种包皮翻转上去的紧迫感,才真正体会到了男女性爱的
乐趣。
东北人都会去泡澡堂子,我对我的家伙的尺寸还是蛮有信心的,除了包皮可
能有些长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脸上的疼痛让我突然惊醒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满脑子都是我的包皮和小妍白花花的身子?我还真是
有点没心没肺呀。
南成宰已经把那几件衣服搓洗干净,端着盆子出去外面又换了喷干净水进来。
「……毛衣不要用力拧……也不要用力甩……」小妍在房里不停地指挥着。
南成宰似乎在小妍面前立刻变成了一个听话的仆人,完全按照小妍的吩咐洗
好了那些衣服。
他回去卧室里面,房里立刻传来小妍咯咯的笑声:「哈哈哈哈……你个大男
人让你帮我洗内裤,你是不是特不好意思?」
他仍然把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缝隙,让我能非常清楚的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没事,谁让你是我女朋友呢……」南成宰的回答随意又很自然,甚至
让我觉得他们俩个本来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
「唉……你干嘛?」小妍突然小声嚷道。
我的心一紧。
「我里面的衣服也都还没干,我得脱了炕一下呀。」南成宰回答。
「……你……你转过去,我可不想看你那东西,那边有被子,你不能过我这
边来……」小妍小声命令他。
我听到里面稀稀索索地衣物落地声。
「你赶紧把那些衣服都洗了,都在炕边上,明早肯定能干。」小妍继续命令
的口吻。
南成宰身上穿的都是我的警服,上衣上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的警徽和标
志都戴回去了,所以他把衣服扔在地上的时候会有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以为他会再次端着盆子走出来,但是他并没有。
「不洗了,我要睡觉,脏一点没事,明早是干的就行。」南成宰有些懒洋洋
的声音。
「懒死你……你身上那么臭……」小妍有些埋怨的说。
「这不是我的味道好不好,你盖的是朴大爷的被子呀……」
「嗯……好臭……」
「忍一忍吧,明早咱们就走了……」南成宰的声音似乎像是马上就要进入梦
乡了。
「成宰哥……」小妍轻声说。
「嗯?……」
「你说说咱俩是怎么认识和恋爱的呗……」小妍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是飘进
我的耳朵里,似乎有几万吨重。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了?」南成宰又一次确认小妍是否真的失忆了。
「完全没印象,就好像你从来没有在我人生中出现过一样,我甚至会觉得杨
大庆这个名字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我对你的名字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小
妍轻声说。
南成宰嘿嘿笑了几声说:「那没准杨大庆才是你男朋友,我才是杀人犯呗。」
「滚蛋!……」我听到一个用拳头砸在棉布堆上的沉闷声响,小妍有些不满
地说:「你不知道我胆小啊,还吓唬我?」
二十八、
「滚蛋!……」我听到一个用拳头砸在棉布堆上的沉闷声响,小妍有些不满
地说:「你不知道我胆小啊,你还吓唬我?」
南成宰嘿嘿地笑了好半天。
「说啊,给我说说咱俩怎么认识的,又怎么开始谈恋爱的,没准你一说,我
就想起来了。」小妍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咱俩呀,也没啥,那天你去市场买菜,自行车没气了,我帮你修了自行车,
就这样认识的呀。」南成宰应该是笑着回答。
自行车?看来他完全不知道我们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人骑自己家的自行车了,
而且这个谎言中最大的问题是,小妍根本不会骑自行车。
「自行车?买菜?」小妍也听出他的话里面的问题,疑惑地问。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南成宰有些慌乱赶紧解释道:「反正是在一个
菜市场门口,你推着台自行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肯定不是我的……我都不会骑……」
南成宰尴尬的笑了几声,接着说:「反正我那时候见你还是学生,就帮了你,
还请你吃了雪糕,就这样咱俩认识了。」
「巧克力雪糕?」小妍惊喜地追问。
只要是巧克力味道的东西,都是小妍的最爱。
「然后呢?」小妍看样子完全没在意他之前漏出的破绽。
「后来……」南成宰突然沉默了下来,好半天出声。
我想他是编不下去了,正在幸灾乐祸,他终于开口道:「那天你穿着一条白
裙子,我记得在裙边上面还有一些小花,你梳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眼睛又大又
黑,睫毛长长的,我都看呆了,然后就决定要追到你,就每天来学校门口等你。」
「嘻嘻,我不记得我有这件有小花的裙子,不过我记得我留了很长时间马尾
辫,不过我眼睛那么小,你当时肯定看走眼了……」小妍笑着说。
我的心里一酸,她还没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变成双眼皮了吧。
「你眼睛才不小……而且你长得真的好美,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南成宰这些话说的很诚恳,而且我相信他是发自肺腑的,因为我的小妍真的很漂
亮。
小妍咯咯地笑着说:「你嘴巴好甜……你都是这么哄女孩子开心的吗?」
「我说真的,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南成宰很严肃的在最这个
字上面加重了读音。
小妍笑得声音都已经变得响亮了,得意地说:「这个我相信……然后呢?然
后我就答应你了?」
南成宰叹了口气回答:「哪有那么容易?我这么丑,哪里配得上你……」
「你……还好吧,不帅,不过也还凑合,我喜欢警察,我小时候妈妈出车祸,
我吓呆了,是一个警察大哥一直护着我,那时候我就开始喜欢警察了。」小妍语
气舒缓,不过能听出她提到妈妈还是有些伤感。
「也奇怪,我记得妈妈出车祸这事,但是完全不记得妈妈是怎么出的车祸,
又记得妈妈死在我面前,却又不记得妈妈那时候是什么样。」小妍补充道。
我知道为什么,岳父和我聊过很多次这些事,其实小妍连岳母出车祸这事都
不记得,她的这些记忆其实都是后来听家人给她讲的。
而那些根本不是她的记忆。
南成宰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小妍说:「不要再去想那些事了,妈妈也希望你
活的快乐对吧。」
「嗯,我现在已经想通了,现在我要好好努力,我要为了我爸好好努力,我
爸为了照顾我,好多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没有再娶,就是担心后妈对我不好,
等我有了能力,一定帮我爸把他的小吃店开成大饭店!」小妍一口气说。
「对,你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革命教师了,你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的。」
南成宰附和道。
小妍噗嗤一下乐了起来,带着笑腔说:「你怎么这么逗呀?你一直是这么说
话的吗?还革命教师?现在哪里还有人这么叫呀?」
南成宰也笑了,只是笑声有些尴尬。
「你说说你是怎么追我的。」小妍还是没放弃这个话题。
「陪你看电影,给你买花,陪你吃雪糕,巧克力味的……」
「然后我就答应你了?」小妍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
南成宰呵呵地笑,问:「你不喜欢这些吗?这不都是你们女人喜欢的资产阶
级情调吗?」
小妍以为他是故意幽默,被逗的笑个不停。
「好吧,也许是我太无聊了,被你给糊弄了吧。」小妍自己替南成宰解释了
起来。
「那你说说那个金良勇吧……」南成宰有些不适时宜的提起了这个名字。
「我之前跟你说起过他吗?」小妍反问。
「说过呀。」
「胡说……我今天是说走嘴了,我不信我会和你说起他!」小妍很肯定的说。
她说的对,我俩恋爱两年结婚三年,她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这个名字。
「反正也说了,就多说一些吧。」南成宰很有耐心。
「我和他只处过一年,我发现他一直都在骗我,我就和他分手了!」小妍终
于开口了。
「就这些?」
「是啊,不然呢?」小妍反问。
「他怎么骗的你?」南成宰追问,感觉像是在审犯人。
「他骗我说他已经离婚了,可是他根本没离!」小妍有些愤恨地说。
我的心有一次像是堵了团棉花,这些事她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原来她还有过
这么一段感情。
其实她即使和我坦白这些事,我也绝对不会生气,谁还能一辈子不看错人不
走错路呢?
「你只是离开了他,但是你其实一直还在心里有他,对吗?」南成宰好像突
然变成了一个情感专家,问出一个我也十分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没有……」小妍立刻回答,语气很坚定。
「可是你在山谷里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人。」南成宰一句话就戳到了重
点。
小妍沉默了起来。
「成宰哥……你生气了?」小妍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
「不生气呀,我只是特别好奇这个让你一醒过来首先想到的名字的人到底对
你做了什么。」南成宰的语气舒缓,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
但是小妍的这些过往关你什么事?我如果方便的话,一定会骂他个狗血淋头
吧。
「不说他了吧,他就是个骗子,跟我说说你和我的第一次约会吧。」小妍转
移开话题。
「第一次?看电影算吗?」南成宰问。
「呃……不算,不一定是要很正式那种,就是要我们两个最单独的回忆,里
面没有其它生物的那种。」小妍不依不饶地说。
南成宰好半天也没说话,好像在努力的编造着什么浪漫的故事。
好一会他才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我们没有过那种电影里演的浪漫事,我
只记得你说要去放风筝,我帮你去找了竹子和风筝线,然后你用了你的丝巾,我
们俩做了只风筝,可是出去放风筝的时候,我只顾着往前跑,结果一头摔倒在一
车牛粪里,满身都是牛粪,你笑得都站不起来了。」
我听到小妍在发出吃吃的笑声,柔声说:「如果我记得,我一定要把那场景
画下来。」
她是师范类美教系的,画国画很厉害,我相信她画出来的画面一定美的让人
沉醉。
南成宰叹了口气,继续讲:「你喜欢吃雪糕,但是只有市集上才有,我就每
天骑自行车去给你买,一去一回要两个小时,回来你看我满身都是汗,非要帮我
洗澡,我们就一起去镇子外边的那个瀑布去洗澡,你怕水深,非要我背着你,结
果我呛了口水,就装淹死了,你吓得直哭。」
「不会吧,我从小就怕水,你居然带我去游泳?」小妍的语调听起来既兴奋
有开心。
南成宰嘿嘿地笑。
我突然意识到,这些情景,很有可能根本不是他编的,只是故事里的女主角
并不是小妍而已。
二十九、
听着他们两个在房里闲扯,在背后已经把那个被我藏起来的木柈上面的细铁
丝给拆下来一段。
我是警察,按理说应该整天接触这些警械器具什么的,不过由于我的工作性
质只是一些整理户籍档案和身份信息一类的工作,所以我其实并不是很了解手铐
这种东西,尤其是它铐住我之后,我该怎么把它弄开。
这东西的原理我大概明白,无非就是手铐的锁身里有一个单向伸缩的卡齿,
卡住手铐上面的大齿,那么只要我能拨动那个能伸缩的卡齿,就能把手铐的大齿
挣脱开。
上面是我的理论,当我尝试用细铁丝去找那个卡齿的时候,却发现事情远没
那么简单。
我被铐住的手根本摸不到手铐的锁身。
「成宰哥,你肩膀上的伤刚才上药了吗?」房间里小妍开始关心起南成宰来。
南成宰有些不满意的语气说:「现在才想起我的伤?我这就是擦伤,我刚才
抹了点碘伏,没事,你的头还痛吗?」
「当然痛啊,你都不管我!」小妍的语气不是埋怨,更像是撒娇。
「我这不是想赶紧处理好杨大庆的伤,让你俩早点脱离危险嘛。」南成宰顺
嘴说了这番话,我却注意到,虽然他在用着我的身份,但是心里其实还是把我和
小妍并列在一起的。
「为什么是我俩?你什么意思?」小妍也很聪明,立刻听出不对。
「哦……」南成宰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解释:「我要去江界洲,我是
去执行任务,不能带你走,明早你和朴大爷送杨大庆去医院,然后通知保……不
是,通知公安局。」
「你要去执行什么任务那么重要,连你的女朋友都不顾了?」小妍有些不满
地说。
「是保卫国家安全的重要任务,真的不能带你去,而且任务很危险,你明天
跟着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赶紧回沈阳去。」南成宰说的这些话时候显得很硬气,
就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的样子。
我终于用中指固定住一只锁身,把细铁丝尝试着往卡齿所在的缝隙里塞,却
发现那里根本就很狭窄,可以塞进铁丝,但行程很短就进不去了,而整个大齿就
完全纹丝不动。
难道我的思路是错的?
「可是……我不想和一个杀人犯一起走,我害怕。」小妍有些担忧的说。
「可是我刚才看你还和他聊天呢,那你就不害怕?」
「那不是你和朴大爷都在嘛,再说他刚才那么虚弱,有什么好怕的?」
南成宰嘿嘿地笑了起来,带着嘲笑的语气说:「胆小鬼,他一直被铐住,有
什么好怕的?」
「反正就是害怕……咦?……你后背上面怎么那么多伤疤?」小妍突然发现
了什么,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多。
「哦……没什么,有次执行任务,有个犯人躲进了装满麻袋的仓库放火,有
几个工人被困在里面,我跑去救人,被一个烧开得水桶烫到了。」南成宰毫不在
意的说。
「哇!你被烫了这么大一片!……呀!……」小妍突然惊呼了一声,然后就
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的屁股居然是一半白一半黑的!好搞笑!」小妍银铃般的
笑声传了出来。
我的心猛烈地揪了起来,这个畜生居然光着屁股,还给小妍看到?他到底要
做什么!
南成宰嚷嚷:「你怎么乱掀人家的被子呀!」
「什么乱掀?……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我肯定早就看过了!」小妍强词夺理
道。
房间里一阵凌乱的被子折腾声,南成宰的声音:「胡说什么!我才没让你看
过!」
房间里安静下来,好一会小妍弱弱地声音问:「那就是说……咱俩还没有做
那事,对吗?」
南成宰没说话,不过我感觉有皮肤在被子上快速摩擦的声音,应该是他在点
头。
「为什么?我不够吸引你?」小妍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声声入我的耳。
「没什么为什么,赶紧睡觉吧,明早早起呢!」南成宰有些不耐烦地说。
小妍咯咯地笑,小声说:「你个大男人居然还会害羞?」
南成宰没回答。
房间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又或者是两人用很小的声音在说话?不过我手里的铁丝好像找到一些感觉了,
好像能捅到一个可以伸缩起来的东西上,只是大齿还是纹丝不动。
我的脸还是钻心的痛,刚才有他们两个聊天吸引我的注意,好像还能减轻点
疼痛,现在里面安静了,我就开始疼的浑身直哆嗦。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了,我手里的铁丝也被我捏的七扭八歪,但是手铐还是纹
丝不动。
心烦气躁,加上伤口钻心的痛,我恨不得使劲在墙上把自己撞死。
突然房里传来小妍很轻微的一声呼叫声。
「呀!……」
很轻微,差点被外面淅沥沥的雨声淹没,而且只有急促的一声,让我甚至怀
疑是不是自己因为伤的太重产生了幻听。
「对……对不起……」南成宰的声音很小,我猜不出他为什么道歉小妍咯咯
地笑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然后房里就彻底一片安静。
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妍为什么会惊叫一声?
南成宰那个畜生一定是做了什么!
房里一片死寂,难道真的是我又幻听了?
我连尝试开手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扭动身体把自己挪到了卧室这一侧的墙
边。
但是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几乎靠在虚掩的门框边上了,应该不会有任
何声响躲过我的耳朵。
但是什么异样的声音都没有。
只有两个人不算均匀但也听不出任何异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对面朴老头的房间门关的很严,却清晰的听到里面传出老头震天的鼾声。
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一个人值班用的,根本没有做任何隐私方面的考量,所以
隔音效果可以说是糟糕透顶,老头连吧唧嘴我在走廊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我扭着脖子朝卧室里面听,已经过了很久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已经变成
了均匀的轻鼾,都没有再次出现什么不正常的声音。
伤口的剧痛让我彻夜没法闭眼,根本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着房门上的窗子,
眼睁睁地看着外面房檐的雨滴成溜地流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终于渐渐亮
了起来。
不国能看出,天空中云层依然厚重,天色阴沉,外面的雨时大时小的从昨天
下午开始一直下到了早晨,也完全不见停歇的迹象。
到了早上,我的脸上伤口疼痛似乎是减轻了一些,虽然脸上肿的厉害,不过
好像并没有恶化下去,看来南成宰对我的伤口处理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其实我在天色刚刚亮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窍门,手铐已经成功被我撬开了,
尽管耗时近几个小时,不过我还是解放开了双手。
我为什么没有直接逃掉,一个是因为我才是真正的警察,我为什么要跑?第
二个,我必须要搞清楚,昨晚小妍的那一声惊叫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我不能再做蠢事,我挣脱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证明自己身份的东
西。
我不能说话,但是我能写字!
没有笔也没关系,炉子边上有木头,炉子里的火还没完全熄灭,我小心地抽
出一个木条来放到奄奄一息的火炭上,只要耐心的等一下它被熏黑就能写字了。
不过土灶里面现在的火炭好像温度还不够高,木条放里面半天也,只见冒了
点蓝烟,却不见木头变黑。
反正也要等,不如先看一眼卧室里面的情况吧。
卧室的门整夜都是虚掩的,这是南成宰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对小妍做什么而故
意做出的姿态,现在方便了我。
门缝很大,我轻手轻脚地蹭过去,就可以不受任何遮挡地朝房间里面看过去。
这卧室并不大,进门的地面很狭窄,也就是一米五宽,不足三米长,地上有
条长条凳,上面满是两个人的衣服,不过男女各占一边,看样子这一晚已经都被
烘干了,门对面靠墙有个差不多有一米高的靠边站立柜,立柜上面的墙上挂着很
多装着木质镜框的老式玻璃面相框,大小都有,正对门的是一个足有A3纸那么
大的镜框,里面一个印着大红印章的奖状,上面用毛笔写着「二零一五年抗洪抢
险先进个人」,这种相框现在的人家已经很罕见了,不过在东北老住户的家中还
是偶尔能见到,左手边是朝外的窗子,左手靠着门直接就是一铺比大双人床稍宽
一点的土炕。
往炕上看过去,我倒是松了口气。
三十、
炕上楚河汉界分得清楚,两个人中间还有一人多远的距离是空着的,两人一
个炕头一个炕稍,全部头朝外脚朝里,各自裹着自己的被子睡得正香。
南成宰这方面倒算规矩。
小妍的睡姿还是那么熟悉,她会在熟睡中不自觉的把两只手都垫在自己的腮
帮上,就像个小猫,如果我躺在她旁边,她还会使劲用头往我的肩膀上蹭,而这
些习惯都是她不自觉地做出的动作,绝大多数的时间她自己根本都不知道什么时
候就钻进我的怀里了。
我不敢把那屋门开得太大,我相信南成宰一定很警惕,他们受训随时保持警
惕的。
天色越来越亮了,我担心自己再不行动就要被南成宰发现了,赶紧回到土灶
边上,看起来那根木柴靠里面的一段已经变黑了,我蹲下身,看到那木材已经冒
起一丝小火苗,就试着拽着那木材的一端想把那木柴拽出来。
本来还在聚精会神的想着只要把那木柴拽出来,就用木炭在墙上写下我的身
份名称和南成宰的真实身份,刚拽了一半,就听得身后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
「你要干嘛!?」
我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我向前一扑,差点把手直接按
到那还是滚烫的炉盖上。
我忍着脸上的痛回头一看,原来是朴老头怒气冲冲地站在我身后,见我回头
和他对视,他似乎更加生气,往我这边又凑上来一步抬腿又要踹过来,我赶紧侧
身坐到地上,急咧咧的朝自己的嘴巴比划两下,有拿起那根已经着起来的木柴,
朝墙上比划。
我的意思是,我说不了话,我想用这个在墙上写给你。
朴老头更加生气地瞪起眼,大声嚷嚷起来:「他妈……想吃东西就叫我,还
想烧房子?我看你让人家警官打死都不冤!」
我知道他误会了,我又说不出话,根本没法和他解释,索性猛地站起身,推
开老头就往外跑。
「南警官!那小子跑啦!」老头在我身后立刻大叫起来。
我一整夜没合眼,粒米未进滴水没沾,脑子里晕的天旋地转,不过我还是踉
跄着跑到了院子里,我不敢回头,拼命地想按照昨天来的路跑回森林里去,可是
刚跑到院子门口,眼前的一幕彻底让我惊呆了。
昨天明明是走过了河床,爬上来一个高地,才进的小院。
可是现在,院门外居然变成了一条奔腾怒吼的宽阔大河。
这个小院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条大河中岌岌可危的一个小岛,四面八方都是奔
腾汹涌的泛着泥浆的河水。
最可怕的是,在我们这个已经变成孤岛的高地周围,尤其是迎着水流方向的
水边,已经堆积起将近四五十公分高的碎冰围堤,那些脏呼呼的大小不一的冰块
横七竖八地堆在我们的院子周围,奔腾的河水里也满是碎冰,在水里翻滚碰撞,
发出轰隆隆的低鸣。
「我操!」我身后的朴老头也惊呼了一声。
南成宰光着膀子,一边提裤子一边冲了出来,他里面根本什么都没穿,直接
在往自己身上套裤子,跨间一团黑簇,居然挺直着让一条让人惊讶的大家伙,他
都到院子里了,才慌手慌脚地把那浪荡着的东西塞进裤子里,往院外一看,眼前
的景象让他也愣住了。
「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雨,这是水库今早开闸泄洪了!」朴老头扶着小院的篱
笆墙朝外面的河面张望。
「这怎么办?能回到岸上吗?」南成宰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裤子系好,问朴
老头。
「呦……你小子本钱可以呀!」朴老头也注意到了南成宰暴露出来的东西。
南成宰满脸焦急,哪里有心情和他贫嘴,皱起眉头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我,又
问朴老头:「现在怎么办?能不能回到岸上去?」
朴老头摇摇头说:「每年七八月份左右都没有这么大的水量,可能是昨天的
台风影响的上游降雨量太大了吧,又赶上凌汛,水库不泄洪就保不住了,我们电
台又出问题,不然一定有通知的。」
「没有船吗?能不能游泳过去?」南成宰心中惦记着要去江界洲,看起来十
分焦急。
「原本有个筏子,不过昨天在这里,现在已经不见了。」朴老头指了指院外
一处现在已经是急流的水面说。
「水多深?能游过去吧?」南成宰甚至顾不得抽时间来理会两手已经自由的
我。
「游泳?……你仔细看水里。」朴老头指着奔腾咆哮的水面说。
原来所谓的凌汛,就是指春季开江开河的时间里,冰水混合的河水,这时候
的水不仅冰冷刺骨只有零度左右,而且水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冰凌,别说人下去,
就是随便扔跟木头下去,瞬间就会被巨大的水流冲力和冰块的撞击给击碎。
南成宰急的直跺脚。
我知道他有多急切地想赶到江界洲去,但这就是命运吧,他不得不被隔离在
这个孤岛上。
他终于反应过来,大步走到我身边,扭起我的胳膊就是一个反手擒拿,我本
就很虚弱,没有任何反抗动作就被他重新反背着双手用手铐重新铐了起来。
这回他在手铐上又加了一条塑料绑扎带。
他把我推回房子的走廊里,带着沮丧,恶狠狠地对我说:「西巴……被你这
个蠢货打乱了我的全部计划!你就是个蠢货!」
「成宰哥怎么了?」小妍已经穿好衣服,听到了嘈杂声,一脸惶恐地走出卧
室。
「我们被困住了,走不了了。」南成宰垂头丧气地说。
小妍有些不可置信地赶紧跑出房子。
「西巴……你耽误了我的事,如果让那个姓蒋的跑了,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个
蠢货加懦夫!」见到小妍跑远了,他恶狠狠地压低声音朝我吼。
说着他突然回头朝院子里张望了一下,外面小妍正在朴老头的身边在朝湍流
的河水张望。
「我也会杀了你老婆和那个老家伙!」他满眼血丝地补充:「而且我还会在
杀了你老婆之前操了她的逼!」
三十一、
我浑身奋力地扭转一下,想直起身,他在我背上狠砸了一拳说:「你想现在
死吗?」
我被他威胁,也上来倔脾气,在这里反正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何必一
直做条狗呢?
我拼尽全身力气转回身,歪着肩膀,使劲用头朝他胸口顶了上去,他躲都没
躲,硬挺着被我顶了个正着。
这一撞他纹丝没动,我却眼冒金星一个趔趄扑到在地上。
我没法吃东西,也没法喝水,伤口在早上的疼痛减轻了一点,但我还是虚弱
的像只小体型犬,撞到他的胸口上,居然像是撞到了墙,把自己给搞的差点晕过
去。
不过我的激烈举动倒是让他冷静了下来,他站在我面前,两手攥拳,却又松
弛下来,冷冷地说:「你不用这么激动,你只要祈祷河水早点退下去就行了,只
要有机会过河,我立刻放了你们。」
我浑身酸痛,脸上肿胀的像个大包子,趴在地上像一只只有出气没进气的等
死的流浪狗。
「成宰哥!怎么办?你有办法过河吗?」小妍满面愁容地退到院子中央,朝
屋子里的南成宰喊。
朴老头转身往房里走,摇着头说:「过不了,过不了,得等冰凌过去,得一
两天吧,这之前咱们啥招没有。」
老头进了走廊,看见我又重新被铐好按在地上,叹了口气问南成宰:「这回
可要把他锁好咯,早上这幸亏是我起的早,不然他这一把火放起来,咱们都他妈
给闷在屋里头了。」
南成宰点头说:「这回我在手铐上加了个扣,他自己不可能再弄开手铐了。」
朴老头又看了看我背在身后的手,心有余悸地说:「南警官,不是我矫情,
这人是个杀人犯,我老头还没活够,他白天在这里咱们都醒着还好,到了晚上你
这样把他扔在这里没人看着可不行。」
南成宰点点头说:「我大意了,我以为他伤成这个样子会老实点,没事,今
天我会对他严加管看的。」
老头俯身看了看我的伤,说:「你学过医吗?看起来他没再出血了,现在看
他也挺有精神头的。」
小妍也进到房里,南成宰笑着解释:「我之前一直是解放军部队的,受过急
救训练。」
「哦,难怪。」朴老头点头释然的样子,接着问:「我二儿子在黑龙江那边
当兵,是炮兵,你在哪服役的?」
南成宰眼珠快速转了一下说:「这个不方便说。」
「有吃的吗?」小妍一边用手整理头发一边凑过来问。
「只有土豆和罐头,不过咱们不能像昨天那样浪费了,做了一大锅,咱们三
个又吃不了,这水不知道要封几天,咱们还是要算计点吃。」朴老头说。
「杨大庆怎么办?他也吃不了东西。」小妍看了我一眼问。
南成宰瞥了我一眼说:「现在的条件也没办法给他输液,挺着吧,给他从嘴
巴缝里补点水应该没问题。」
小妍蹲下身,伸出两纤细的手指在我脸上的纱布边缘轻轻碰了碰说:「那也
要把这些纱布拆下来吧,咱么没有别的纱布了,怎么办?」
「没事,拆下来的纱布用开水煮一会在晒干了还能用,反正这水也就是一两
天就过去了,应该没问题。」南成宰满不在乎地说完,回去了卧室里。
朴老头已经从工具房里拎着一条水衩子(一种能在水中作业的橡胶防水一体
式的裤子)从房里走了出来。
「我得去看看那些设备怎么样了,别被水给冲走咯。」他嘟囔着,走出了屋
子。
小妍试了试把我脸上的纱布松开,想帮我把纱布拆下来,却发现由于伤口的
血渍已经凝固了,纱布被蘸住,很难拆下来。
硬撕她又不敢,眼睛都不敢大睁,咧着嘴,好像比我还痛苦的样子,用力扯
了扯,我痛起来,身体马上哆嗦起来。
「怎么办?都蘸上了,弄不下来!」小妍转头朝房里求救。
南成宰没有出来,不过大声说:「不能硬撕,要用碘伏沾湿了满满撕……」
「不行!我不敢!」小雅站起身,快步朝卧室走去,刚一进门,我听到小妍
立刻惊呼了一声。
着声音和昨晚那声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紧接着小妍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瞅你那死样子,那个小毛毛虫还怕我看呀?……」小妍的语气轻浮又暧昧,
短短几个子却像是一个大拳头狠狠朝我的心口捶了一下。
昨天还没太明显的感觉,今天已经感觉小妍对南成宰的态度根本就是变成了
情侣之间的那种亲昵嬉闹了。
房里的声音没什么特殊的,听得出是南成宰在忙手忙脚地穿衣服。
很快南成宰就又走出卧室,不过只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我,回头朝卧室里面说:
「我去看看有没有办法过河,你小心杨大庆,不要碰他,一会我回来再帮他换药,
你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面对南成宰男主人一般的命令,小妍居然顺从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就从房里
拿出几个拳头大小的土豆和一罐红烧扣肉罐头来。
昨晚我就看到土豆和罐头都是从卧室里拿出来的,不过今早我看过那房间,
里面的地上并没看到有这些东西,有点好奇这些东西都藏在哪里了。
「你看也没用,你也吃不到。」小妍见我在地上看她,朝我挤了挤鼻子说。
我皱了皱眉,无力做出任何回应,整晚的疼痛让我筋疲力竭,刚才又拼尽全
身力气做了一次逃亡尝试,现在眼前渐渐模糊,慢慢昏睡了起来。
睁开眼是被痛醒的。
头昏沉沉晕天转地的。
被放平倒在了走廊专门给我铺垫的喂驴草料上,脸上的纱布已经被撤了下来,
走廊中在炉子不远架了几个木条,晾晒着几条血迹斑斑的纱布。
脸上的疼痛是南成宰在给我的伤口用碘伏进行着消毒和清洗引起的。
「这里都红了,应该是发炎了,搞不好今天会严重,口服的抗生素还是得从
嘴巴里灌进去,看来我的方法不管用。」南成宰一边用棉签擦拭我的伤口,一边
说。
勉强睁开眼睛,感觉眼皮有千斤重,看到朴老头也凑过来看我,说:「应该
还是管用了,他伤的太严重了,抗生素的剂量不够,要不给他用水掺着药灌进去
一些,然后再按照你的方法再打进去一点,看看这小子能不能挺过去。」
一只柔软凉丝丝的小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听到小妍在我头上方我看不到的
位置说:「他开始发烧了,怎么办呀?这么大的水,又联系不到外面,这要是再
拖一天,我真怕他死在这里。」
南成宰笑着说:「人哪有那么脆弱,我当年烫伤,也是感染发炎了,我也是
靠几粒口服抗生素硬挺过来的。」
「你壮的像头牛一样,他这么瘦,能一样吗?」小妍应该是笑着说的。
自己真正的丈夫正在生死鬼门关上徘徊,她居然还在和那个卑鄙无耻的骗子
说笑!
「把炉子里的煤看好,把他搬到我那边房里去吧,走廊门缝大,现在下雨又
降温了,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别再着凉,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毕竟是个大活
人,在咱们面前死了,那就是造孽了。」朴老头说。
我的嘴巴在别人的帮助下还是可以张开一定的角度的,这三个人七手八脚的,
不但喂了我几口水和溶在水里的药,还被试着在嗓子里塞了几口兑了水的土豆泥。
说实话,土豆泥兑水的味道我真没尝出什么味,我发现我根本无法自主的吞
咽东西,应该是我的喉咙也受到了影响,不过在他们的帮助下,我还是喝了几口
水,居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得救了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外面已经又开始下雨了,不过这时候的雨里面好
像还夹着大块的雪片。
南成宰点点头,帮我把伤口重新包扎好,和朴老头一起抬着,把我搬到工具
房里。
原来这里有张铁质的单人床,还有一个写字台,和几个铁卷柜,整个面积和
卧房差不多,不过十分凌乱,就像是个常年没人清扫的修车工具房一样。
床上面铺着脏兮兮的被褥,不过我知道,即使那么恶心的床,也不是给我准
备的。
我像条脏兮兮的狗一样被扔在靠走廊这边的墙边地面上,因为这里比另外一
边暖和点。
我的头很晕,很快就再一次昏睡起来。
三十二、
我做了个梦。
梦到我和小萌在西藏湛蓝色的天空下,在雄伟庄严的布达拉宫前摆出各种姿
势拍照。
我穿着威武的警服,小妍穿着艳丽的朝鲜族服饰。
我和小妍在炙热明亮的阳光中开心地嬉笑。
她捧着一束黄色的小花,在阳光中伸开双臂扑在我的怀里,我用力抱住她,
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吻,我们十指相扣,两支亮闪闪的白金婚戒连接在一起,我
们开心的唱起了她们朝鲜族经常哼唱的歌谣。
我被一阵歌声惊醒了。
就是朝鲜族很喜欢的那种音乐,几个人的声音在和唱。
梦境中的画面太美了,美的让我惊醒了还在回味着那场景,甚至想跟着那歌
声和唱起来,却愕然发觉自己满脸掺着绷带。
如果现在是噩梦,请让我尽快的醒过来好吗?
如果刚才是美梦,让我继续昏睡过去好吗?
老天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我做错了什么事?
耳边的歌声依旧欢快而又婉转动听,让我以为他们在庆祝什么,我努力让自
己昏沉的大脑清醒,终于发现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工具房墙边的地上。
他们都在走廊对面的卧室里,听起来有说有笑的。
难道南成宰那个畜生不着急去江界洲了吗?
外面天色很昏暗,淅沥沥地下着雨,我估算不出现在的时间,头晕的依然,
伤口的疼痛虽然减轻了一些,不过周边明显开始觉得有些发热,自己的身体也是
冷一阵,热一阵的。
我不懂医,不过感觉自己的情况应该是严重了。
可能是我就要死了吧。
那边房间里唱着歌,能听到小妍偶尔发出阵阵开心的笑声。
他们三个人同宗同族,自然很多话题都能说道一起去,看来小妍暂时没什么
危险。
不过现在我和他们隔了一个走廊,他们说的话我听起来很含混,而且他们开
始说话中夹杂了很多朝鲜语,让我听起来十分吃力。
很奇怪的是,明明朝鲜语是南成宰的母语,他去一直在说普通话,除了偶尔
冒出一两个粗口单词,根本就不见他说朝鲜话。
他太狡猾了。
朝鲜的朝鲜话,和我们的朝鲜族朝鲜话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就像我们的东北
人去到北京,尽管都说的是普通话,人家一下就能听出你是个东北土老帽。
但是如果一个朝鲜人和我们的朝鲜族在一起说普通话,就很少有人能分得清
了。
这家伙居然细心到这种程度。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办喜酒呀?要是在永和摆酒,可要通知我去喝喜酒呀!」
朴老头的声音洪亮,大声问。
「放心吧,我爸一定会在这边摆酒的,大伯家在这边还有好大一家子人呢。」
我听出小妍的声音语调里似乎是喝酒了。
小妍的酒量我太了解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就是不知道这水什么时候能退呀……」南成宰的声音。
「只要雨停了,两三天也就退下去了,不用急,在这里有吃有住的,就当是
出来过清明节了。」朴老头满不在乎地说。
是啊,马上就过清明节了,逢年过节派出所都很忙,不过我现在这样,即使
回去了,恐怕也要修养一阵子才能重新上岗吧。
看情况他们在吃饭,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判断不出他们吃的是午饭还
是晚饭,不过我现在睡得倒是蛮足,现在除了有些头晕脑胀的,身体上恢复的很
好。
现在他们在那边说笑聊天,没人管我,这是不是又出现了机会?
我试着靠着墙,小心地坐直身体,果然现在比昨天强了很多,我现在靠在墙
边做着居然不摇晃了,甚至,我试着把腿蜷起来,用了用力,屁股居然可以很轻
松地离开地面了。
除了伤口周围发热肿胀以外,看来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我挣扎了一下,居然稳稳地站了起来。
环视一下房间,有很多工具和仪器,写字台上面就是一个长方体的老式无线
电台。
这东西一定是南成宰给弄坏了,不过我现在首先还是要弄开束缚我的手铐,
我找了一会,果然发现在写字台下面有个工具箱,不过我手背在后面,摸那个工
具箱有些困难,好在我现在求生心切,背靠着写字台,用被铐住的两手把那工具
箱拽出来一些,然后坐到地上,用背着的两手在工具箱里摸索起来。
钳子螺丝刀都有,但是好像这些工具对手铐是没什么用的,钉子?也没用,
螺丝钉?更没用。
剪刀!
我摸到一把剪刀。
用这个打不开我的手铐,但它是一把非常好的武器。
我知道,以南成宰的身手,这东西恐怕是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威胁的,但是我
觉得,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第一击还是有可能得手的,必须要尽力地尝试一
下,这样坐以待毙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对他不能蛮干,还是要讲策略,这把剪刀
我得好好利用起来。
那边房间应该是谁说了什么笑话,三个人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我紧张地侧耳听过去,见没人准备过来这里,赶紧朝四周观察了一番,觉得
靠进门的门口那个铁卷柜和墙面有个空隙,我赶紧凑到那柜子前,背着身,把剪
刀试着朝那空隙中塞了进去,有些紧,不过我用了用力,还是把它全部塞进了那
缝隙中,我站起身,不仔细朝那里看,还是不会发现那里藏着东西的。
工具箱里还有些细铁丝,不过比之前的要粗一些,我用手弄不断,只好背着
手用钳子掐断了一小截藏在手里。
再没发现什么我能利用的工具了,也听到那边的说话好像开始说什么收拾碗
筷房间准备休息的话,我赶紧把工具箱恢复原样,躺回到靠墙边的草垫上。
我实际是想故技重施的,早上我已经摸清了手铐的窍门,我以为这次还能顺
利的弄开手铐。
但是我失望的发现,原来南成宰在我手铐上面加的塑料捆扎带是有意义的,
那个加上来的结构虽然简单,却让我之前的方法完全失效了。
我碰不到那个捆扎带,但是那东西直接给手铐的大齿加多了一个固定锁,即
使我再次拨到了锁身的卡齿,现在大齿也动不了了。
这个小改动就让手铐升了级,成了一副我现在根本没法解决的巨大难题。
手铐打不开,我的偷袭行动计划就没有任何意义。
对面房间里又哄笑起来,这次我听到小妍一边咯咯地笑,一边在解释:「没
有!没有!我们真的没有,朴大爷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俩真的就是处对象,
我俩没那什么呢!」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你们年轻,火力壮,喝点老头子的火力酒,今晚上
……炕都能让你俩给造塌咯!」朴老头好像喝多了,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南成宰说起话来,能听出舌头都有些发硬了:「朴大爷你还真是的……炕给
你造塌,我再帮你修好就是……」
房里立刻再次哄笑起来。
我差点就要跳起来冲过去了,但是我还是忍住了,这样子冲过去和送死没区
别。
这个好赖不分朴老头根本就是个混蛋糊涂蛋,居然在撺掇南成宰和我的妻子
今晚同房!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连他一起不轻饶!
小妍咯咯地笑,听起来好像好不在意朴老头的话,笑着说:「成宰哥你再胡
说八道我可不让你上炕睡觉了。」
「老娘们儿不能惯着,你小子给我勇敢点!抱着她啃,几口她就老实了!」
朴老头高声地嚷。
那边立刻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碗筷落地声,还有小妍不满地叫:「啊呀!弄
我一脸口水!你要死啊!」
朴老头放肆地大笑。
三十三、
南成宰这个畜生真的亲了小妍的脸?
小妍居然没有生气?
我不知道是脸上的伤引起的,还是我的心在拼命颤抖,我的身体在抑制不住
的哆嗦着。
我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美丽妻子居然就这样被他羞辱了。
我一定要杀了这个不要脸的畜生!
「就是嘛,小两口就是要亲热,不然哪里来的感情?」朴老头还在醉意熏熏
地宣扬着他那些下流的言论。
老头说完,居然又开始唱起朝鲜族的欢快歌谣来。
朴老头的朝鲜族歌谣我听不懂,但我很强烈的怀疑歌谣里面唱的应该是和男
欢女爱有关的吧。
他们在那边连吃带喝有说有笑又唱歌,我一个人躺在这边的地上,眼睁睁地
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看来他们吃的是晚饭,原来我今天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个白天。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不过我知道,即使有吃的,我自己现在也吃不进嘴里。
我的身体和体力都在快速恢复,这个我能感觉到。
现在脸上的疼痛依旧,但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伤口周围还是肿胀的厉害,
也能感觉有些热,我的头脑现在比昨天要清醒多了,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昨天,大家都很疲惫,也都一心准备今天一早就送我去医院,所以,昨晚相
安无事。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他们都喝了酒,小妍的酒量我清楚,但是听南成宰的声
音,感觉他明显是一种酒醉状态了,今晚的同床共枕会发生什么,我真的有些心
惊肉跳。
而且看小妍暧昧的态度,她应该是完全把这个卑鄙的朝鲜人当成了自己的男
朋友了,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像当初和我交往的时候保持矜持,能够坚守多一些底
限吧。
不行,我必须要做些什么,万一小妍犯起糊涂,电光火石的几分钟之内就能
酿成大错!
就在我焦头烂额地思考怎么才能尽量避免让南成宰和小妍再次睡在一个房间
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脚步,而且是很凌乱的脚步声。
我所在的工具房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两个人摇摇晃晃地相互搀扶着闯了
进来。
看起来朴老头也是醉的走不稳了,南成宰掺着他的胳膊把他送回了这边。
南成宰也是满身的酒气,走路晃得比朴老头甚至还厉害。
「你这小子……酒量也不行呀……」朴老头被南成宰放在单人床上,挣扎着
做起身,靠在墙上笑呵呵地说。
「成宰哥……你帮我烧点热水呗……我想洗洗澡……」小妍在那边嚷。
南成宰回头朝门外回应了一声:「嗯!」
他回头看了看歪靠在床上的朴老头,又看了看地上的我,蹲下身,检查了一
下我的手铐,见手铐很牢靠地没什么问题,才摇晃着起身,嘴里嘟囔说:「朴大
爷你这酒太厉害了,刚才在桌上我还没觉得怎么样,这一站起来真的觉得有些醉
了。」
「嘿嘿,说自己醉了的通常都没醉,那些说自己没醉的才是醉了……」朴老
头调侃道。
「我真的醉了,感觉自己走路脚都是软的……」
老头得意的笑了几声:「哈哈哈……你脚软应该不是我的酒让你脚软了吧,
是你小子昨天晚上折腾的太猛了吧……这家伙,一大早光着屁股就跑出来,吓了
我一跳!」
尽管我知道昨晚根本没发生什么,但是听朴老头这么说,我心里还是一阵抽
搐。
南成宰嘿嘿的笑,并没有反驳和澄清,而是摇晃着走出了房间,叮叮咣咣地
拎着那支黑漆漆的烧水壶去院子里的水井打了壶水,给走廊里的炉子里压了几块
煤饼,把水壶坐在炉子上。
我听到他敲了敲卧室的门,问:「这么少的水,你怎么洗?」
「没事,我就是搓一下身子就行,脏死了,我不舒服……」小妍并没开门,
只在房里回答。
歪在床上的朴老头听得真切,满脸上带着一股子猥琐的笑说:「这些老娘们
儿成天洗啊擦啊的,让老爷们儿掰开腿一顿戳,不还是一身臭汗?」
南成宰也许是没进得去卧室,又回到了我这边工具房里,见朴老头已经把身
体滑的基本上是卧倒在床上了,过来床边帮老头把两腿也抬上床,帮他把杯子铺
开,盖在老头身上,然后站在床边笑着说:「女人洗的香香的,男人才更喜欢呀。」
我相信他是对着朴老头说的,但是我也相信他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他这已经算是赤裸裸地宣战了吧。
我极力克制住想跳起来抓起剪刀杀了他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看起啦满不在乎,
但是颤抖的身体和无法控制的眼泪却早已经让这个无耻的畜生看在眼里。
他得意的笑了几声,用一种很轻浮的语气说:「一会水烧开了,我得帮我女
朋友洗澡呢,朴大爷你就好好睡觉哈。」
我不知道是伤口的疼痛引起的,还是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我的脸上剧烈
地抽筋,抽的直哆嗦。
我知道我现在做不了什么,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做点什么。
我现在体力恢复的挺好的,只是在故意隐藏,南成宰应该也没想到我其实已
经可以很轻松的站起身了,他的傲慢影响了他的判断。
「加油啊小子!」朴老头似乎已经马上进入睡眠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今晚加油!多干几次,一定要给你媳妇儿种上,整出个双胞胎来!我跟你说,
老头子我最喜欢小孩了,我他妈就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就是来几个大姑娘老娘们
儿光腚钻我被窝我都他妈硬不起来了,也是我年轻时候太过度了吧,你婶子怀咱
家老二的时候我可牛逼,偷摸地找机会把老彭家的二儿媳妇干大了肚子,可惜那
娘们不敢给我生,要不咱差点有仨儿子,那娘们的大咂,那大屁股,太他妈稀罕
人了!也不比你媳妇儿差多少,荷丫头脸蛋好看,屁股也圆,但是咂真没那娘们
大……」他的话声音越来越低语速越来越慢,最后甚至听起来像是用鼻子哼出来
的。
听着他用那么猥琐的语气来把小妍和其他女人做比较,我愤怒至极,心中暗
下决心,等有了机会脱身,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来狠揍这个猥琐又糊涂的老家伙一
顿。
南成宰听着朴老头的胡言乱语,也感觉出老头在醉意中已经睡了过去,在房
里抱着膀转了几圈,招呼老头:「朴大爷,朴大爷?」
老头已经响起了鼾声,南成宰笑着摇摇头,朝门外看了一眼,蹲到我的面前,
看到我的眼睛微睁,知道我清醒着,小声对我说:「你是不是很担心我今天过去
操了荷丫头?」
他说着,满脸卑鄙地贱笑了起来,顿了顿,就那么大咧咧地用手在自己的裤
裆那里摩挲了几下,压低声音说:「我还真想操她,我真的很喜欢她,这丫头太
好看了,身材也好,说实话,在我的家乡,从来没见过她这种漂亮女人,你们中
国人走中修路线太久了,你们的女人根本都不参加劳动,皮肤保养的像是白嫩的
水豆腐,让人看一眼就想着那些事……」
他说着,又顿顿,话锋一转说:「但是呢……我作为一名人民军战士,和你
们这些只知道享乐的中修分子不同,我们有我们的原则,我是不会强迫任何女人
做这种事的,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见我的眼睛是用那种极为愤怒的样子再瞪着自己,南成宰又笑了笑,好像故
意做出一份坦然并且大义凌然的样子对我说:「不管你信不信,昨晚我本来有机
会操了她的,但是我的意志力坚定,我就是没有越过我和她之间的红线一分一毫,
那房间的门我昨晚故意给你留的缝隙,你也一定听到了,我们昨晚就是什么都没
有做,今晚也会是一样,你还不相信我?」
不管他想说明什么,单单是他用那么一个粗鄙的动词来和我的妻子并列来说
事,就足够我揍他一顿了。
他早上还恶狠狠的对我说想要对小妍怎么样,我怎么可能相信他?
但是现在的局势是,我即使不相信又如何?我又能怎样?
三十四、
「水烧好了吗?」小妍在那边的房间里大声问。
南成宰把头探到走廊里张望了一眼回答道:「已经烧好了,可是你要怎么洗
啊?」
「我看到外面有个黄色的大塑料桶,里面有好多雨水,成宰哥你能帮我把那
桶搬进来吗?」房里的小妍在嚷。
我早上冲出到院子里时候有见到过她口中提到的塑料桶,其实那不是专门用
来装水的桶,那应该是水文观测中会用到的一种浮标底座,有差不多一米五左右
的直径,五十厘米左右高,也不是塑料材质的,其实是玻璃钢材质的,上面有盖
子,用的时候盖子上面还会有些塔型结构来作为标记。
那里面装了水,少说要有二三百斤重,三个壮年男人都不一定搬得动。
南成宰立刻应了一声,居然真的出去到院子里面了。
如我所料,他果然很快回到了房里,在卧室门口说:「那桶子太重了,再说
里面很脏,没法给你用呀。」
我听到卧室门喀嚓一声打开的声音,小妍有些不满地说:「笨死你……朴大
爷呢?就不能把里面的水倒出去啊,然后把里面刷一下,重新加点干净水不就行
了吗?我身上到处都是泥和血,难受死了,本来昨天想着将就一下,今天出去了
再洗,结果今天还困在这里了,今天再不洗,我根本睡不好觉。」
「朴大爷喝多了已经睡了,我也有点晕,不过我试试看吧。」
我听到南成宰的脚步声又出去到了下着雨的外面,过了好半天,终于听到他
呼哧着粗气搬了个什么重物回来。
又折腾了好一会,终于听到小妍开心的声音:「真好,终于能洗干净了。」
「我找到一块香皂……」南成宰的声音。
「哇!快给我!」小妍开心地说。
我听到那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我的心里沉闷起来,也悬了起来。
难道小妍要和南成宰一起洗澡?
「好啦……你先去朴大爷那边吧,我洗好了叫你,你也要洗一洗,你看你都
成泥猴子了。」
南成宰满身酒气地回到工具房。
朴老头早已进入了熟睡状态,鼾声大作,工具房地上有把带靠背的椅子,南
成宰进来就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到了上面,他肩膀上面也有伤,看来刚才的体力
活动让他的伤开始疼了,他的脸上虽然不是很痛苦,不过他脱外套的动作蛮小心
的,露出他自己肩膀伤口,他小心地查看了一下,皱着眉头用碘伏清理了一下伤
口,小心地重新把伤口包扎起来。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得给你喂晚上的抗生素,会很痛,你要忍一下。」
他处理完自己的伤口,俯身开始处理我的。
伤口再次被揭开,立刻又开始流了很多血,也自然是疼的我浑身直哆嗦,他
给我又灌了一些稀糊状的土豆泥和兑了水的药液,因为早上已经经历过一次,这
次的伤口处理他的动作也熟练了,我也没那么痛苦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之前的经历,他现在对我的照顾还真的蛮让我感动的。
可惜我现在对他一点感激都没有,因为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的。
因为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帮我换药,所以纱布重新缠回我头上的时候还是微微
有些湿。
我换好药好半天,小妍终于洗好了澡,过来换南成宰去洗。
「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好了,不过还没炕干,你先洗澡吧,实在不行,就和昨
晚一样光屁股睡吧。」小妍上身只穿了已经洗干净的棉质保暖内衣,头发还是湿
的,她也没有盘起来,发梢上还能看到晶莹的水滴落下来。
她的牛仔裤也洗干净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没有完全干燥,裤裆和大腿内侧都
还是深色的。
她的裤子本来就很紧身,在那个部位看出颜色不同,让我都有些尴尬。
她居然满不在乎,在南成宰面前很从容地侧身走进工具房,转身一边捋着还
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抱怨:「这老头平常也不多准备几条毛巾,他的毛巾又黑又
难闻,我都没擦,全身湿着穿的衣服,难受死了。」
她和南成宰的衣物都洗了,我们三个现在都没有任何换洗衣服,这一整天,
她都是穿的什么?
南成宰听话地过去卧室洗澡,这边小妍坐到了那把椅子上,看我脸上的纱布
还是湿的,赶紧问我:「成宰哥帮你换过药了?」
我躺着,忍着疼痛点点头。
「今晚你好好睡觉好不好?不要再胡闹了,现在大家都困在这里,你也逃不
掉,好不好?」她慢声细语地和我说话。
她的面色红润,因为刚刚洗过澡,皮肤水润的像是能挤出水来,即使没有化
妆,她的眼睫毛也是长长的,嘴巴也是红润润的,走近我,空气里弥散开一股淡
淡的香皂味道。
我眯起眼睛,头脑中飞速在盘算怎么才能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一边用力地
朝她瞪了瞪眼睛,一边试图坐起身。
坐起来,我想在身后留下字迹,只是我手边没有什么能留下痕迹的东西,我
还担心我的动作太大会吓到小妍,只好像只蛆一样的蠕动身体,挣扎着靠着墙坐
了起来。
「你……想说话?」她终于发现了我的企图,我心里真的觉得立刻升腾起无
限的希望。
我用力点头,并摆头朝自己身后示意。
「你后面有东西?」小妍疑惑的问。
我用力点头。
小妍小心地走到我身边,小心地往我身后看了看,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什么也没有啊?你让我看什么?」小妍问。
我急忙朝写字台上面摆摆头。
「你让我给你找笔是吗?你要说什么对吗?」小妍很警惕的问。
我用我全身的力气点头,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感觉自己已经马上就要沉冤
得雪了。
小妍歪着头琢磨了一下,朝对面的卧室方向张望了一眼,又看看我,轻声问:
「你是觉得我是个女的好骗对吗?你想耍花样对吗?」
我无法叹气,但是闭起眼睛拼命地摇头。
「行,我看你要耍什么花样。」说着,小妍在写字台上找了一支铅笔和一个
空烟盒,把烟盒拆开,把铅笔和烟盒小心地放到我背后的手边,然后像是受惊的
小鹿一样立刻跳开,警惕地和我保持起距离来。
我摸索着,刚抓起笔,床上本来鼾声大作的朴老头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瞪
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小妍,又看了看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步三摇,走
到我面前,酒气喷喷地说:「咋的?你也要撒尿啊?走!我陪你去!」
不由分说,小妍刚要说什么,朴老头就一下子把手别到我的腋下,一股蛮力
居然把我从地上架了起来,我担心他发现我手里的笔和纸,赶紧把两样东西都扔
到了地上。
小妍在旁边说:「朴大爷,你要去厕所啊?」
朴老头红头胀脸,眼皮耷拉着,好像根本没睁开眼的样子,摆摆手含糊不清
地说:「上他妈什么厕所……这里哪有厕所……撒尿……憋不住了……」
看着醉态百出的朴老头,小妍无奈地摇摇头,赶紧过来搀扶摇摇晃晃的朴老
头,老头居然使劲一摆手臂,把小妍往旁边一甩,口齿不清地嘟囔:「老爷们儿
要撒尿!你个老娘们儿跟着凑啥热闹!」
小妍被地上的椅子绊了一下,差点站不稳,惊呼了一声。
见到妻子差点被老头给摔在地上,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侧着身体,用
肩膀朝老头胸口一撞,就把老头给从房里顶到了走廊里,老头本来就摇摇晃晃站
不稳,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本来也差点失去平衡,踉跄一步,正要跨到走廊里想再给老头补上一脚,
却冷不防被一只湿漉漉的大手掐在后脖子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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